玉带金钩:古代人的“时尚单品”

韩建慧

2022年09月15日

卷草纹鎏金铜蹀躞带饰

螭纹铜带钩

蟠螭纹鎏金铜带钩

鎏金嵌玉铜带

几何纹错银铜带钩

错金嵌玉铜带钩

兽面铜带钩印

本报记者 韩建慧

用各种精美的小配饰装饰衣着,提升整体气质和美观度可不是现代人的独创,在古代,人们的饰品甚至更为精美,配有带钩的腰带就是其一。

石器时代,人类的先祖在原始生活中学会了用纤维树藤将兽皮、树叶等缠绕在身上保暖或者是蔽体,形成了最初的衣着装扮。在随后的发展中,人们用布匹做衣裳,但古代的衣裳可没有拉锁或者是纽扣,仍要靠各种带子固定衣物。于是,到殷商时期,腰带的形式已经非常明确,许多出土文物中都有束带的造型。

束带不但兼具了装饰功能,更成为代表“礼”的一种符号,逐渐演变为权利、地位的象征。古代束带名目繁多,形制也十分复杂。如果以材质来分,大概可以分成织物类和皮革类,前者由各种丝棉麻制成,通称为“绦带”,后者以各种生、熟皮革制成,通称为“革带”。

绦带也好,革带也罢,在阶级社会中,它都是与冠、服、色等一起形成古代冠服制度的重要配饰。

很时尚: “满堂之座,视钩各异”

腰带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这么大,其演变过程也很值得寻味。

相比于用丝麻布匹做的绦带,皮革制成的革带更为实用,但是革带质地坚硬、不易系结,于是一种专用于革带连接、可解可接的钩状物便出现,这就是带钩。

带钩的历史源远流长,不仅为日常生活所需,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同时代的带钩还能呈现出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考证价值。带钩的制作材料一般以铜、铁为主,也有部分使用黄金、白银、玉、石、木等材质。普通带钩由钩、颈、体、钮四部分组成,按其与人体相接触的适应程度,可分为弧形钩和直形钩两类。

在市博物馆,就有这样几枚精美的青铜带钩可供观赏。

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带钩已居主角的地位。成熟的青铜冶炼技术,使带钩制作从一开始就处在一个很高的水平。出自战国时期的几何纹错银铜带钩就是其中的一件代表作。这件带钩整体呈曲棒形,钩首为蛇,钩体曲为弓式,背部中央有一圆形钩钮,钩面用错银工艺装饰有三段菱形为主的连续纹样,几何纹内以银点布铺空白处,富丽繁复,华美精致。

错金银工艺是我国古代金属细工装饰技法,主要用于青铜器物的装饰,有镶嵌法和鎏金法两种工艺手法。这种装饰工艺始于春秋,盛行于战国,西汉以后逐渐走向衰落。2014年,错金银工艺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此外,还有一件错金嵌玉铜带钩。这件带钩的造型是战国时期较为常见的琵琶造型,体型较大,钩身厚重,目前布满锈沁。其首为蛇,钩身侧面呈弧形,正面几何纹镶嵌有绿松石,规律地点缀着错金圆点,工艺繁复。钩尾呈圆弧形,钩纽为圆形短柱居于后方,置于钩身3/4处。

还有一件出自战国时期的螭纹铜带钩也是琵琶造型,钩首为回望的蛇首,正面居中有兽面,钩尾浮雕着四只小螭,两只围绕钩尾边缘首尾相接,其余两只则蜿蜒相对,钩尾呈短柱形,工艺精美,令人赞叹。

鎏金嵌玉的铜带钩则算另一种工艺,这个钩体被设计成了竹节的形状,弯曲呈弓形,正面镶嵌着浅绿色的玉石,钩身表面则有鎏金的痕迹。线条流畅,做工十分精致细腻。

带钩虽小,却是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迄今为止,我国考古学界发现的最早的带钩是出土于良渚文化的玉带钩,陆续出土有十余件。这些玉带钩形制相似,大多是用长方形玉块制成,一端钻有穿系的孔,另一端切割成向内的钩首,实用性较强。

秦汉时期,特别是秦朝和西汉初期,服饰基本沿袭了战国时期流行的齐膝上衣和长袴的装束,因而带钩的使用愈加普遍,上至王侯,下及百姓,带钩成为日常生活中的常用之物。人们开始使用金银铜铁骨玉等各种材质制作带钩,并赋予其天文地理花鸟鱼虫等各种纹饰和形状。此外,还在带钩表面进行鎏金、镀银、镶嵌、雕饰等各种艺术加工,使带钩成为当时服饰文化中一个引人关注的亮点,《淮南子·说林训》中就曾提到,士大夫们凑在一起,时常是“满堂之坐,视钩各异,于环、带一也”。意思是说,放眼看去,宾客满堂的腰间环带上,都露出奢华的钩饰,没有相同的。而正是在这个“视钩各异”的过程中,人们的身份、地位都显露无遗。

很实用:

带刀、带印、带“蹀躞”七事

带钩也是很实用的东西,除装在革带的顶端用以束腰外,还可以装在腰侧用以佩刀、佩剑、佩镜、佩印或佩其他装饰物品。

市博物馆里,有一件出自秦代的兽面铜带钩印就兼顾这种美观和实用的功能,这件带钩印钩体为浮雕兽面,疑似为虎,双耳直立,眼目清晰,钩首为蛇头。钩体背面是短柱大圆钮,钮面阴刻上下两个文字,布局匀巧,篆文苍古,因绿锈遮挡,文字不十分明确。

带钩印是古代玺印中的一种,多见于战国、秦汉之际,彼时盛行佩印之风,将印文吉语、肖形图像凿刻于带钩钩纽之上,既做带钩之用,又兼私人印信,一物两用,深得古人推崇,从而形成了带钩印这种印章形制。

赵武灵王时,推广胡服骑射,胡人的腰带谓之蹀躞带,在腰带上附加许多小环,可以将小饰物随身携带,这对迁移不定的游牧民族是非常实用的。带钩到此便也有了新的变化,“蹀躞”不用带钩,而用带扣,带钩的作用便随之消失。

蹀躞带自魏晋时传入中原,到唐代,曾一度被定为文武官员必佩之物,以悬挂算袋、刀子、砺石、契苾真(用于雕凿的楔子)、哕厥(解绳结的小刀或锥子)、针筒、火石袋等七件物品,俗称“蹀躞七事”。开元朝后,一般官吏不再佩挂杂物,带板改为装饰品。但在民间,特别在妇女中间,却更为流行,只是省去了原来的“七事”,改成了狭窄的皮条,仅存装饰意义。

这时,蹀躞带这种腰间装饰的实际意义就更加广泛,除实用、装饰之外,在官服中还要代表不同的等级。《新唐书·舆服志》这样记载蹀躞带等级:一至二品用金銙,三至六品用犀角銙;七至九品用银銙。以后又规定一至三品用金玉带銙,共十三枚;四品用金带銙,十一枚;五品用金带銙,十枚;六至七品用银銙,九枚;流外官及庶民用铜铁銙,不得超过七枚。蹀躞带上装饰的质料和数目的多少,表示主人身份的高低。

如果你想要看看带銙长什么样,也可以到市博物馆里瞧瞧那件出自辽代的卷草纹鎏金铜蹀躞带饰。这条双带扣双铊尾蹀躞带,由一长一短两条带子组成。正面长鞓带中间缀有13块方形鎏金铜带銙,两侧各缀有两块桃形整金铜带銙,带子两端各缀有一个圭形鎏金铜铊尾;短的这条带子两端各缀饰一件鎏金铜带扣。方形带銙上都有“古眼”,正面“古眼”各系垂一条缀有铜饰的小带,两侧的“古眼”系垂有两块倒葫芦形鎏金铜饰,两只曲柄形鎏金铜饰,还有一个荷包,惜荷包腐朽不存,仅存有荷包上的蝴蝶形鎏金铜饰。这些鎏金铜饰表面除少量是素面、其余皆装饰卷草纹、忍冬纹,其中有两件铜饰上有形似狐狸的兽面纹。

很传奇:

春秋霸主、汉代宠妃

与“钩”的故事

前面提到,腰带上重要的配饰就是带钩,关于带钩也有许多的传奇故事。其中之一就是汉武帝宠妃钩戈夫人的故事。

相传,汉武帝刘彻外出巡狩,路过河间这个地方时,听说当地有一个奇女子,这位女子“好学沉静,姿色甚佳”,但却天生握拳,不能伸展。于是汉武帝找来了这名女子,见她果然一直紧紧握拳,武帝伸手触碰,少女的手随即展开,掌心里竟然有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钩。于是汉武帝将其带回皇宫,册封婕妤。后生下汉昭帝刘弗陵,就进封夫人,号“钩戈夫人”。

关于钩戈夫人的传说,在历史上还有很多,据说汉武帝甚为宠爱钩戈夫人,但传位刘弗陵后,担心“主少母壮”,恐生吕后之乱,于是赐死了钩戈夫人,但出殡时却香飘十里,汉武帝哀悼她,又怀疑她不是普通的人,就掘墓开棺来看,结果棺里是空的,没有尸体,只留下一双鞋子。还有一种说法是汉昭帝即位后,重新安葬钩弋夫人,发现棺内是空的,仅留下一双丝织的鞋子。

由于钩弋夫人“藏钩”的典故,后来还衍生出一种藏钩游戏,唐代诗人李白的《宫中行乐词》中就有一句“更怜花月夜,宫女笑藏钩”。

还有一个故事发生于春秋时期,便是有名的“管仲射小白”。

春秋时期的齐国,齐襄公不理朝政,欺负大臣,随意杀人,贪酒好色。襄公的弟弟们怕祸及己身,纷纷外逃。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国人,他就在管仲和召忽的帮助下逃到了鲁国,公子小白(即齐桓公)的母亲是莒国人,他就在鲍叔牙的帮助下逃奔莒国。襄公荒淫无度被公孙无知杀死,无知自立为齐王,但却引起齐人的不满,雍林人又把他给杀了,然后通知齐国的大夫们,拥立新君。

得到这一消息,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纷纷赶回国争夺国君之位。按照齐国人原先的约定,两位公子谁先回到首都临淄,谁就是新任的齐王。公子纠怕小白抢在自己的前面,可又不想受日夜兼程之苦,于是动了坏心眼,派管仲带人埋伏在路上,等小白的车一到,就对他行刺。

小白和鲍叔牙到来后,管仲对准小白就是一箭,只听“当”的一声,小白应声而倒。管仲以为小白中箭而亡,就派人回鲁国报告,公子纠一听小白死了,以为齐王之位必定是自己的,也就放慢了行程。等到他六天之后回到齐国,却发现小白已被立为齐王,就是齐桓公。

原来,管仲射出的箭是射中了公子小白的带钩,并没有伤着他,小白诈死骗过了管仲,抢在纠前面继了位。齐桓公继位之后,想让鲍叔牙担任相邦,但鲍叔牙却推荐管仲,齐桓公不计前嫌,亲自迎管仲为相,管仲果然也不负众望,他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就了齐桓公的霸业。

主办

乌海日报社 乌海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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