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囧事

2022年11月29日

■伍德宸杯故事征文大赛

杨利军

前不久,我整理书房时,一本深绿色的笔记本掉在地上,这让我回忆起有关房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2003年7月14日,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下到暮色四合。当时我在派出所值班,见雨这么大,担心家里漏雨,坐卧不安。果不其然,妻子的电话来了,我担心的事发生了,不过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家里被淹了。我赶紧从所里往家里赶,来到铁路涵洞,涵洞里的水已齐腰深,因为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我只好徒步穿过纵横交错的铁路。当时,我居住的地方被人们称“铁路西”,在铁路与110国道中间的狭长地带。房子在原海勃湾矿务局平沟煤矿所辖的前进农场,大概建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因年久失修,房顶的瓦片已脱落大半且长着草,用现代人的话来讲,那就是危房了。

回到家里,在昏黄的蜡烛光下,妻子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说,腰快断了。整个一个下午,都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妻子拿塑料盆一刻不停地舀水,可地上的水还是成了小河。我赶紧拿起水上漂的塑料桶和塑料盆,往桶里一盆盆地舀水,然后一桶桶地提着往家门外倒。如此干了一气后,我也累得吃不消了,拿盆的手像灌了铅,还得不停地擦脸上混着泥水的汗。无奈之时,我想起了平时处得不错的邻居,就把邻居喊来,一个舀水,一个提着桶往外倒,就这样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能看清水泥地板的颜色了。我不由地感慨,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亏得邻居来帮忙,不然的话,非得忙到大半夜不可。

住房的囧事还不止这一件,生火做饭倒烟,把人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只好上房用木棍绑上布子疏通烟囱,还要经常套炉膛、掏火墙。后来安上了土暖气,守着炉膛把火捅旺,暖气管“隆隆”一直响,用煤把火焖住,后半夜那个冷啊!这还不算最愁的,最愁人的莫过于冬天,雇车到千里沟拉煨炭。记得有一次出发的前一天,司机师傅告诉我,需准备被褥和干粮。司机师傅见我一脸懵懂的样子,哈哈大笑说:“你以为车到了矿上就能拉上煨炭?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得排一天一夜的队。如果人少的时候,你还能在工棚里凑乎一宿,赶上工人住满的时候,就只好把我这车当房子住了。”第二天一大早,司机开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颠簸着到了煨炭矿。我看车一辆接一辆排着长队,便发起愁来,司机师傅却笑着对我说:“你今天赶上好运气了,上夜班的工人多,你能在小土屋木板床舒服地睡一个好觉了。”当天,我就在这里住下了,小土屋又黑又脏,加之等着装煨炭,我几乎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升起,才拉上煨炭往回返。如此一折腾,一向身体不错的我,竟然患上了感冒,吃药打针躺了好几天。这段经历一直留存在记忆深处。

隔了一年,市里开始实施棚户区拆迁工程,我的房子正好就在拆迁的范围之内,得知此信息时,我们全家四口人紧紧抱在一起喜极而泣。2006年1月,我们全家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从此以后,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城区到处都是绿地草坪、花团锦簇,还有随处可见的公园、小广场……我们真是赶上了好时代,踏上了幸福路,没有理由不珍惜,没有理由不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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