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阳
2023年06月06日
白晓英创作掐丝珐琅作品。
白晓英作品《四条屏》其一。
■“两个打造”·乌海文化人
文化是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
乌海,一座人杰地灵的城市。
作为一座移民城市,黄河文化、书法文化、赏石文化等在这里风云际会,沉淀且绽放出熠熠生辉的“本土文化”。
厚重的文化土壤也孕育出一批优秀文艺工作者。在他们中间,有书法家,有画家,有作家,有舞蹈家,有摄影家,有曲艺家,有工艺美术大师……他们造诣精深,成就斐然,是专业上的佼佼者,也是城市文化的引领者。
见贤思齐,为了向榜样学习,本报推出“乌海文化人”系列访谈,以专访的形式走进文化人物的华彩人生,去努力探寻他们执着向上、砥砺前行的人生轨迹,近距离倾听和深层次挖掘他们生命中的闪光点,借此给人以启迪,激发出催人奋进、永不言败的正能量!
细腻的釉料调出的色彩游走于金丝间,造型典雅优美,色彩鲜艳夺目,图案华丽多姿,这就是我国民族特色手工艺品“掐丝珐琅”,也被称为“景泰蓝”。我市就有一位“掐丝珐琅”专业手工艺人,她就是白晓英。
初见掐丝珐琅画无法自拔
“2008年,我去北京故宫游览,见到一个精美的瓷罐,十分好奇。这个瓷罐上的图案如此精美,看起来流光溢彩,并不像是普通的瓷器。讲解员给我们讲解,这是中国的掐丝珐琅技术,是以金丝或铜丝掐出图案,填上各种颜色的珐琅,之后经焙烧、研磨、镀金等多道工序而成,也被称为景泰蓝。我听完后不由得心生向往。”白晓英说。
回到乌海后,白晓英想到掐丝珐琅,便立刻打开电脑,一边找教学视频和资料,一边下单做掐丝珐琅的工具和材料。从那时开始,白晓英开始了解掐丝珐琅画。
掐丝珐琅画五彩斑斓、华丽夺目,因多用宝石蓝、孔雀蓝色釉作为底衬色,“琅”的发音近似“蓝”,且在明代景泰年间,这种工艺制作技术达到巅峰,故后人称之为“景泰蓝”。当然,它也有饰红、浅绿、深绿、白、葡萄紫、翠蓝等色。掐丝珐琅画是元朝时期传入我国的。元朝疆土辽阔,与阿拉伯地区交往频繁,发明于西亚细亚的珐琅饰品传入我国,至明景泰年间日趋成熟,尤其是蓝釉料有了新的突破,经过我国工匠的吸收和改进,成为独具特色的珐琅艺术——景泰蓝。
“我自己做的第一幅掐丝珐琅作品是荷花图。当时跟着材料里面配套的视频讲解动手制作,然后慢慢做了很多小幅作品,开始了自己的掐丝珐琅技术学习。”白晓英说。
选图、绘图、掐丝、点蓝、干燥、上胶……全程10余道纯手工工序全部完成后,一幅精美的掐丝珐琅画才算完成。其中,掐丝和点蓝是最重要的环节。掐丝是将镀金铝丝按照图案进行弯折处理,在平面上构成线条流畅、具有立体感的图案。只见白晓英左手拿着铝丝,右手中的镊子与剪刀流畅切换,在一弯一绕之间,一朵精巧细致的花朵雏形就显现了。
“掐丝”之后,便是“点蓝”。点蓝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设计图案中并没有标注颜色,作品中,花是何种色调,鸟是什么色彩,背景是涂蓝还是描绿,对比是柔和还是强烈……全都在创作者的心里。白晓英凭借经验和想象选取色调,搭配色彩,手中的作品逐渐变得光彩夺目。
“掐丝珐琅画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做掐丝珐琅画,除了要有绘画功底外,对色彩也要有一定的敏感度,还需要耐心和细致。”白晓英说,“我刚开始接触掐丝珐琅时,就觉得这个很适合我,不仅因为我是美术专业出身,有功底,更因为我的家庭环境教育。我的父母都是裁缝,我从小就会用父母做衣服剩下的布头给布娃娃做小衣服、小包,甚至会收集瓜籽,用来作画。因此,学习制作手工艺品的基础,我都在小时候的动手实践中不知不觉打好了。”
入门容易 精进很难
2019年,白晓英在上网时看到了一位在磴口的掐丝珐琅大师,他精湛的技艺让人折服。白晓英立刻决定去磴口学习请教。
“没有老师指导的时间,我都在独自摸索,总有些疑问没人能帮我解答,所以看到老师离我很近时,我很激动。”白晓英说,联系好后,她赶大早去了磴口,学习的艰辛从路上的堵车就开始了。“好不容易到了老师家,一个精干、朴实的老人在门口笑盈盈地迎接我,一进了老师的工作间,我更是被震撼到了。”
白晓英表示,做掐丝画是非常费工夫的事,一幅稍微复杂一点的作品,常常需要一个月不休止的制作,而老师工作室的墙上挂满了作品,墙角摆放着半成品,桌子上琳琅满目,不是作品就是材料。
“虽说我从2008年就自学制作掐丝珐琅,但其实是断断续续的,而老师的作品一眼就能看出是多年勤耕不辍积攒的,而且每一幅都十分精美,没有一幅作品是敷衍的。”白晓英说,“这也成为激励我的动力。都说时间是挤出来的,我突然醒悟,我也应该把时间放在真正应该做的事上,而不是以应酬、交际为借口,一再把做掐丝珐琅的事情往后推,我应该向老师学习,把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在磴口,白晓英和老师探讨了她在练习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掐丝画中胶水如何不会发脆、彩釉能否更好地固色、掐丝如何能平整、过渡色的调色上色等。自那以后,白晓英就下定决心,带着学到的知识做一幅大的作品。
2020年春节,在家人看电视刷手机的时候,白晓英开始制作《黄财神》。
“我自己本来就很喜欢唐卡,喜欢他们的线条和颜色以及每一位菩萨背后的人文故事,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了黄财神。”白晓英说,这算是她做过最坎坷的一幅作品了,战线拉得长——足足做了半年,还经历了丝线和板子分离等技术问题。“这幅作品的难点在于,它的线条十分细腻,黄财神的发丝以及衣饰的纹饰十分复杂。我记得一早上近4个小时,光掐丝却只做了巴掌大的一块。我父亲在旁边还说,就做了这么一点,啥时候能做完呢,我都替你发愁。我回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白晓英说,她在制作这幅《黄财神》时,还遇到了一个技术难题:底板有区别,有的防水,有的不防水。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手里这块是不防水的,直接把用水调成的彩釉涂了上去,结果底板全部鼓包了,为了不放弃这块板上已经全部完成的掐丝,我喷了防水漆,没想到漆和胶水起了反应,掐好的丝全部翘起来了。”白晓英说,虽然最后还是完成了,但由于这些问题,这幅作品始终不够完美。“不过,我还是将它挂到了我的工作室,用来纪念这段坎坷的经历,提醒我做事持之以恒、坚持不懈,不论有多大的困难都不能放弃。”
就是在这样一次一次的锻炼下,白晓英的掐丝珐琅做得越来越好。
创新和传承 非遗工艺两要素
“我做过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主题是蒙古族的摔跤手,我很自豪能把蒙古族特色和传统工艺品结合在一起。”白晓英表示,她每年都会赶在锡林郭勒盟的那达慕大会开始时去那边探亲,对他们的饮食、服饰和习俗都很感兴趣。
“那达慕大会有一场摔跤比赛,一名个子不高、身材比较瘦小的选手赢得了比赛。赛后他奔向会场有个庆祝的动作,身上的将嘎飞舞,我拿相机捕捉到那一幕。在我制做作品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画面,做了一幅摔跤手,大家看到作品后都很喜欢,我也觉得蒙古族特色能用掐丝珐琅的形式表现出来是十分有意义的事。”白晓英说。
近些年,白晓英还时常做关于中国传统民俗文化的掐丝珐琅画。“现在的年轻人对于传统文化接触得越来越少,像‘老鼠娶妻’这样的故事很多人从来没听说过,过年也不再有以前的味道。因此,我把自己的创作方向又调整了一下,希望大家在参观展览时,能够多了解传统文化。”白晓英说。
目前,白晓英把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制作掐丝珐琅画中。当一幅精美的作品完成时,她的内心是充实、愉悦的,作品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成就感,更是文化得以体现和传承的自豪感。
非物质文化遗产要学懂弄通,更要传承发扬。白晓英希望有更多人能学习和欣赏掐丝珐琅的魅力,希望孩子们多了解传统文化,热爱传统技艺,自己也能培养出新一代的非遗手艺人。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白晓英相信,通过全社会的共同努力,掐丝珐琅画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将会更好地焕发生机和活力。
(张丽阳 文/图)
人物小传
白晓英,艺名白奉灵,内蒙古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内蒙古工艺美术协会理事、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市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市女子书法家协会会员。
2020年,作品《十二生肖》入选内蒙古自治区民族手工艺和文创旅游精品展。
2021年,作品《畅想中国》入选内蒙古工艺美术协会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献礼作品展和我市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中华民族一家亲 同心共筑中国梦”非物质文化遗产展。
2022年,作品《四条屏》入选我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和“虎年迎冬奥 书画颂党恩”——乌海市2022年春联、剪纸、烙画民俗展。
今年,作品《中国传统纹案》入选第三届内蒙古自治区民间手工艺精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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