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间对视

2023年09月22日

蒋晓丽

时间是什么?对于龙应台来说,时间是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称呼。而对于我,时间是一次来不及的道别,是让万千琐事化为平寂的良药,是人生中来来去去的加加减减。

一个温馨的庭院,一轮明月当头。我依偎在奶奶怀里听她讲“天狗吃月亮”,爷爷在一旁吸着旱烟,风轻轻吹着,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我猛地一惊,梦醒了,是的,又是一场梦。

在我12岁时,跟爷爷奶奶的见面就只能在梦里了,他们去世时我年龄太小,不懂得储存关于他们的记忆,印象中奶奶脾气特别好,很温柔,很善良;爷爷很高大,爱抽烟,有些大男子主义。离别场景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我一直在哭。

二十多年了,对他们只有思念了,直到前几日一件事才让我感慨多多。那是一对父子过安检,七八岁的男孩与爷爷奶奶告别,他边挥手边与爸爸嘀咕:“8月份一定得回来,多待几天,多跟爷爷奶奶处处。”他一直努力克制,怕爷爷奶奶看见伤心。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感到震撼,这种感情我竟然体会不到。哎,慢慢地,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这么多年来,我缺失了这份隔代的关爱。

时间就是这样匆忙,在我还不懂得感受亲情的时候就在某一时段谢幕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或者时间可以走得慢一些,我一定好好跟他们说再见。

于丹说,一个人三十岁之前用加法生活,不断地从这个世界上收集所需的东西。三十岁以后,人就应该开始学着用减法生活,舍弃那些不是你心灵真正需要的东西。

我是在兰州读大学的,所有的朋友、同学也都在兰州,毕业后我辗转来到乌海。由于距离和生活环境等原因,跟一些朋友变得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办法互相参与到彼此的生活中,朋友身边有了新的朋友。起先会因为这些失落一阵子,慢慢地才明白——所谓“朋友关系”只不过是在你不同阶段的不同陪伴,与其说某一天友情消失了,不如告诉自己它只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合理退出了。其实不单单是友情,我们之所以在乎是因为索取的太多了,有欲望就会有痛苦,想变得宠辱不惊就应该试着去做减法,试着用平和的心态对待生活中的缺憾和苦难,不再为打翻的牛奶哭泣,珍惜眼前幸福才能得到幸福。

时间还在流逝,好好珍惜眼前人吧,珍视每一次离别。眼下的生活也许充满纠结和无奈,那就坦然一些,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会给你一个可以接受的答复。人生如茶,空杯以对,才有喝不完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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