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故事

杨明德

李祯，比我大4岁，曾在五虎山煤矿井下工作，如今已退休15年了。他年轻时喜欢画画，就是民间墙围子炕席油布那种油画；我喜欢国画、书法，我们一同在中国书画函大学习过。五虎山当年开展公园化矿山建设，又一同画凉亭长廊。虽说都没什么成就，但因为有共同的爱好，所以总能聚在一起，欢笑畅聊。

一日，我俩聊天喝茶，兴致极高。当聊到过去的领导干部亲民、为老百姓办实事的故事，我忽然提出一个问题：“老李，你对这类事感受肯定很深，这辈子有没有让你特别心动，忘不掉的事？能说出三两件吗？”

他喝了口茶，不假思索，侃侃而谈：“我是1970年五虎山矿在乌盟大招工来到乌达的。1972年，我22岁，刚结婚，住在五虎山水塔路北边居民区。一天下班后，我前面抱几十斤重的一块煤，后背一块小方木板，路过矿区大门时，被民兵发现。我在前边跑，民兵在后边追，边追边吆喝。我见一辆解放牌卡车停在路边，急忙拍打副驾驶门，开门的竟是史继发局长。我自知理亏，连说我错了，对不起，局长。史局长见我满头大汗、说话结巴，便问我怎么回事儿。我说局长，我刚成家，要啥没啥，小家又冷，做饭都没块案板，我想……局长一笑，说别说了，上车吧。民兵见我和局长搭讪，就放弃没有再追。我急忙将煤和木板放在车上，上了车，车开到水塔旁停下，史局长还下车帮我接下木板和煤块，我连声道谢。局长笑笑说，你这个问题很普遍，矿里以后会考虑的。没过多久，就有了五虎山煤矿职工每人每年由矿上发煤票，送一车煤到矿工家，只收成本22元的政策。说来可笑，后来追我的民兵又见我问道，你和史局长啥关系？我急中生智笑着调侃，没啥关系呀！这民兵以后见了我，都称兄道弟，挺客气的。”

“还有一次是1984年，我家二小子发高烧不退，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老伴也在一旁埋怨我没本事。当时都快夜里十二点了，怎么办？冬夜天黑星高，居民区一栋栋小巷子路面高低不平，我硬着头皮去街上五虎山矿医院找大夫。可当时医院没有值班大夫，只有值班护士，情急之中，知道姜惠枝大夫是儿科专家，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去水塔南居民区姜大夫家敲门。开门的是高守尧局长，我结结巴巴地说明来意，高局长高叫声：老姜，有人找！并嘱咐记得带上手电筒。随后，我跟着姜大夫到医院，替姜大夫背上药箱，带着她来到我家，姜大夫给孩子打了针退烧，还教我老伴怎样用土法退烧。我和老伴千恩万谢，姜大夫只笑笑说：没事没事。随后，我又跟着姜大夫回医院取药，到家时已经深夜两点了。这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